【Recruit專欄】最有型的傳媒人轉型

曾經有個年代,「傳媒人」是一個令人十分嚮往及崇敬的職業。無論是雜誌記者、報章編輯,以至電視台主播等,一般人都會覺得做這些職位的人士很特別、很有型。當然,那個時代已經成為過去,今時今日當人工智能(A.I.)正在勝任內容創作、校對翻譯,甚至還能化身電視台主播時,大家的討論點是「傳媒工作會否很快被A.I.取代」。

事實上,在最近這一輪A.I.風潮吹起前,筆者所認識的大部分傳媒人都早已轉型。這是大勢所趨,而且已經發生了多年,並非由A.I.的衝擊所引起。最近我在看某條YouTube影片時,見它介紹的一位街市魚檔接班人,竟是我一位舊同事,他當年是年輕人雜誌的潮流版記者。只見他現時一心一意為家族的魚檔擔起大旗,每天由早到晚落力手打鯪魚肉,雖然隔著口罩,但我覺得他看來比以前更年輕,而且為自己的工作感到自豪。老實說,看到他這個轉型實在感到太意外,因為從來也不知道原來他家裡是開魚檔的,但這真的是我所見過最有型的傳媒人轉型!

當然,大部分傳媒朋友的轉型不會那麼極端。許多我以往的傳媒同事,轉型後都會做與媒體相關的工作,例如公關、Marketing、網站內容、影片製作等,而因著個人性情、興趣、際遇而轉行或創業的亦大有人在。因此,我對於目前那些「A.I.會否取代某種職業」的話題,總覺得那只是對該類職業認識不深的人所提出的無意義討論。真正了解傳媒行業的人,應該知道這行業多年來已經歷了很多的變化,並非在A.I.出現後才面對所謂「被取替」的挑戰。

就像我個人而言,多年前由雜誌記者做起,後升任編輯、總編輯、出版人等職位,到了近15年因著行業生態變化,自己亦要不斷轉型。近年曾在多家初創公司打滾,雖然仍主力於內容創作及編輯工作,但實際上需要涉獵更多範疇,也要不斷學習新技能,把自己原本的「十八般武藝」升級為「一百零八變」,儼然成為了Slash(斜槓族)。

而我可以肯定的告訴大家,現時因為有了A.I.的幫助,令我在工作上更加便利、更有效率,而且更可以在不同層次擴闊我的工作範圍。A.I.絕對不會取代我所做的工作,問題是我有沒有能力去駕馭這種新技術,把它變成我的又一項新技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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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:舒展超

當傳媒人穿越初創宇宙之時,只有文字仍是他的最好戰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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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載於《Recruit》,原文連結:https://bit.ly/3rfyVPA

紙媒寒冬?其實網媒一樣凍過水(1)紙媒變網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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個個都話「紙媒寒冬」,大大話話都講咗十年八年,同《Game of Thrones》嘅「The winter is coming」有得揮。冇錯,近年紙媒行業的確大不如前,因為受到網上媒體加智能手機嘅巨大衝擊。然而,網媒又真是一枝獨秀、一片光明嗎?唔係囉!網媒沒落的暗涌其實早已出現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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淚之點唱20年——60後的5489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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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片來源:《Breakazine!》

 

「我話知你97,其實使乜驚到求神又拜佛。」——許冠傑《話知你97》

很記得,1997年6月30日的晚上,我在港島一位朋友的家中,與幾位中小學同學打通宵麻將,作為大家一起慶祝香港回歸的節目。

很記得,我們一邊打牌,一邊看著電視直播,見證著一幕又一幕的歷史在進行著:皇冠標誌除下、解放軍車進城、會展交接儀式……當然還有那天公安排的壯烈背景:黑色暴雨。

那一年,麻將枱上的幾位都未到三十,都身處為事業打拼的黃金年代。我自己嘛,90年代初自美國大學畢業回港,適逢97前的「紙媒戰國時代」(周刊大戰、報章大戰),傳媒求才若口渴,我輾轉加入了某大出版集團,由記者做起,後升編輯,不消幾年已擔任某暢銷周刊的副總編輯,可謂風華正茂、意氣風發,在旁人眼中已然是踏上成功之路。

所以,那一刻雖然有黑色暴雨的天啟,我對97後的前景仍然感到相當樂觀。家人早就移民彼岸,獨是我一個堅持要回港發展,就是因為抱住一顆熱血少年的心,一心要與香港共同過渡97。

——那年代,大家腰間不是還陀著Call機(傳呼機)嗎?在下的Call機號碼最後5個字,一直都是:54897。

——唔使怕九七。

有甚麼好怕?當時還真的不知道。更何況,既然家人已移民美國,變相我的綠卡(美國居留證)到手也是遲早之事;有後路,自然無後顧之憂啦,仲有乜好怕!

 

「被世界遺棄不可怕,喜歡你有時還可怕。」——盧巧音《垃圾》

20年後,現在回想起來,97真的沒有甚麼好怕;令人害怕的,反而是香港。

明明自己很喜歡、很愛的香港,一而再、再而三地讓我受傷了。

喜歡香港的外在理由,有很多很多,再去細數也沒有甚麼新意,隨便堆砌也可以成文出書;簡單點說,就是喜歡香港的生活。

至於內在的情感,陳美齡那首《香港香港》的歌詞,最能道出心聲:「香港我心中的故鄉,這裏讓我生長,有我喜歡的親友共陽光……」

但正因為自己太喜歡香港了,骨子裏也是個香港人,於是乎,很多事情就自自然然跟了香港人的大隊(價值觀)走,諸如:消費的模式、投資的欲望、買樓的目標、創業的夢想……等等。然而,這每一範疇,都既是高山,又是深坑;當我以為爬到一個頂峰時,卻又會突然失足墜下、跌落坑中。

消費的模式:打從初初就業開始,就已經數張信用卡傍身;幾年下來,一張勁過一張,張張白金。發卡機構提供數倍月薪的信用額,設下了先使未來錢的陷阱,促成了過度消費的習慣,種下了債務的種子。然後,因為收入提升,要交的稅款愈來愈多,但卻沒有積蓄,變成年年要借錢交稅,債務愈發累積。

投資的欲望:因為消費過度、債務浮現,因而有了「搵快錢」的欲求。香港人人全民皆股,自然心思思落場炒一炒,但散戶永遠只是炮灰,最終是賺得少蝕得多,未到股災先股災。

買樓的目標:城中人人只說要設法上車,又有幾人會跟你說可能有一天要下車?上會(做按偈)時,把供款能力算得太盡,抱著一個收入會不斷增加的主觀期望。但當突然有一天……

 

「總要在雨天,逃避某段從前……」——張學友《分手總要在雨天》

說到「突然有一天」,讓我先跳一跳到2001年的那一天,我在某大出版集團已經服務了近10年,正擔任副社長一職時,某夜收工,突然出不了公司的閘機,員工證失效了。公司大堂的保安員對我說:「舒生,今天是你的Last Day,沒有人跟你說嗎?」是,沒有人跟我說,完全不需理由。

收拾心情,同年9月我 到紐約探親,順便處理一下我的綠卡事宜。誰不知,當天早上,我身處曼哈頓的時候,忽然聽到轟然巨響,舉頭見到世貿中心穿了一個大洞,漫天的A4紙自天上飄下來……這都給我遇上?那張綠卡頓時對我失去了意義。

回到香港,重新振作,好不容易找回編輯的工作,但收入大減,且有債務,最後要下車賣樓,不在話下。

奮戰幾年後,終又獲伯樂賞識,再執掌某大雜誌的帥印。然後,一切好像是又重演一遍:爬上高薪厚職的高峰,跌落消費債務的深坑;爬上買樓置業的高峰,跌落失業賣樓的深坑。對呀,又失業,上任6年後,又重演「突然有一天」,不需任何理由。

這次更慘了,最長試過2年多沒有工作。再者,又步入了所謂「紙媒寒冬」,傳媒根本不再僱用我這類資深傳媒人。人人說:「你要搵工,大把人等住請你啦!」每次聽到都只能苦笑。

噢,我漏了說「創業的夢想」嗎?算了吧,這是黑歷史,其實是「創業的妄想」,曾經花了不少錢去創立一間出版社,結果印3,000本的書只賣出100本,支持著出了6期,夢就要醒了。

 

早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,你又何苦一往情深……」——陳淑樺《夢醒時分》

對呀,是要夢醒了吧!20年來,似乎說明了一件事:我說愛香港,要與香港共同過渡97,我是做到了;然而,香港其實並不愛我吧!

她並沒有待我很好,我一直只是單打獨鬥;我交了廿多年的稅,只在2011年回贈過$6,000給我,而其餘我生活艱難的日子,連MPF也不讓我取出來救命。光說這些現實嘢,已經一壳眼淚,其他的甚麼沒有直選、地產霸權、社會分化、異能高官……要寫的話,會是另外的長篇巨著了!

但是,香港,我仍然是喜歡你的。如果我今天去出一個新的自選手機號碼,那一定會是:55482047。

對,我現在的心境,還是會想與你共渡2047的,這就是真愛吧!我想我應該夠長命的。

 

舒展超(2017年6月,原刊載於《Breakazine!》第50期《仆直》

來自星星的大長今(2014/02/24)

自從2005年5月,《大長今》創出了香港電視史上劇集最高收視紀錄(最高50點,約329萬觀眾收看)後,「電視大台」在慶功之餘,亦暗暗下了一大決定:從此不再於黃金時段播放外購劇。

《大長今》的收視奇蹟,亦同時是「電視大台」的一大恥辱。然「電視大台」管理層並沒有反省自身劇集製作的不足與落後,卻探取了「閉關自守」政策,自欺欺人地封鎖外購劇,繼續做其香港大台。自此,香港電視劇的水準由七、八十年代的亞洲領導者地位,不進則退地,漸漸落後於亞洲其他地區的劇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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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了了之(2013/08/02)

屢試不爽,不吐不快。

真的很不爽。

因在下在傳媒打滾多年、薄有名氣,每隔一段日子,總會收到行家、舊同事,或完全不認識的人士來電,「誠意」邀請我幫忙。有時是邀請我撰稿,有時是邀請我參與活動,有時是邀請我提供意見。

每次接到這些電話,無論在下答應幫忙與否,定必用心聆聽、用心回應,並盡可能幫對方的忙。當然,這些事情多數不會在一次電話溝通後就能定案,於是通話的結尾,總會是初步答允,詳情嘛過幾天再通電話云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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