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日在赤柱海邊、球場側的公廁外，見到有個外表很金屬Feel的公共飲水器，相當先進。只要一按旁邊的按鈕，那個水龍頭就會慢慢升起，徐徐噴出可供飲用的乾淨食水。那就是所謂的「沙餾水」，因為那些水並非煮沸過的熟水，而是只用「沙餾」的方法把水喉水過濾過而已。

「沙餾」者，當然不是用「沙」啦！反正是物理加化學原理，其「濾芯」中包含諸如活性炭、離子交換樹脂等材料，也許那些材料多呈沙粒狀，故有「沙餾水」這個俗稱吧！

我看到那個飲水器，雖然沒有上前試飲一下，然而我的腦子即時有了反應，一種久違了的「味道」忽然就自我的腦中深處湧現出來，彷彿就像湧到了我的喉頭與口腔……

那就是沙餾水的味道。但那不是一般的沙餾水，而是培正中學（及小學）校園中，那些特別清甜的沙餾水……

真的是特別清甜嗎？正所謂「茶是故鄉濃」、「酒是故鄉醇」，培正絕對算是我們的「故鄉」，自然就「水是故鄉甜」啦！

說真的，培正的沙餾水，真的有一種與別不同的味道。或許是先入為主吧！

話說，在下小一入讀培正，在那之前，哪有喝過甚麼沙餾水呢？家中飲用的都是煲滾的開水。而開水跟沙餾水，味道是完全不同的。所以，當我第一次跟同學在小學校園排隊飲沙餾水，那真是一大全新經驗！原來世間有這種味道的水！

怎樣去形容那味道呢？或許應該說，那沙餾水是比一般水「重」一點的，「重」的意思是帶有一點點鹼性，於是入口時的口感會比清水厚實一點、滑溜一點，由是製造出一種甜甜的感覺……

講到似層層。現在想來，也許實情是那些所謂的沙餾水，其濾芯是從來不更換的，可能由港校建立到當時幾十年來，一直都是同一濾芯在濾水！加上生了鏽的水管、氧化了的龍頭，於是令水產生了獨特的怪味……

大家還記得那沙餾水飲水器的樣子嗎？就是一個白色的瓷製鋅盆，附有一個水龍頭。那水龍頭的按鈕是緊緊的，正常按下去的話，就會出現一道弧形的水柱，讓人飲用。可是，許多水龍頭日久失修，就算大力按，都射不出水柱，只得微弱的水流在水龍頭口滲出來，於是同學們被逼間接接吻。

那些飲水器，在小學校園有好幾部，中學也有。小學之時，還會有同學們排隊飲沙餾水的情況出現，但到了中學，大家就愈來愈少飲那免費的沙餾水，寧可自費去小食部買汽水飲吧！當然，男生們上完體育課，滿身大汗之時，還是會貪方便，飛身去飲水器，喝它幾口的。

偶然想起培正的沙餾水，能寫出來的東西就只有這些，沒有甚麼特別精采動人的故事。那些沙餾水飲水器，是否仍然存在於今日的校園內？我也不曉得。

如果仍有的話，有誰可以為我盛載些沙餾水出來，讓我嚐一嚐，看看是否仍與我腦海中的味道一模一樣？還是會因為又事隔二十幾年，濾芯、水管仍沒換，以至水的味道更濃、更醇、更甜？

余銘

（完稿於二○一二年八月二十日五時）